国研斯坦福：产业转型升级的模式

　　“新经济增长理论”认为经济发展来源于技术进步，技术进步是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既然技术进步是经济发展，进而也是产业转型升级的根本动力，那么技术进步如何实现呢？不同学者有不同看法，新自由主义者认为依靠市场机制激励创新，市场的微观主体为了获得更有利的市场机会、提升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追求更高的盈利，会不断地改进技术、提升产品的质量、扩大产品的规模、创造新产品，即在市场机制下，市场微观主体会主动参与技术进步中，以获取更高的利润，进而影响或主导产业转型升级。而新发展主义者强调政府的积极干预，认为技术进步的前提是知识的生产、传播、扩散，而知识具有公共物品的属性和“正外部性”，单纯依靠市场机制无法促进知识所驱动的技术进步，需要政府通过政策的激励作用来引导和驱动技术进步。特别是经济发展早期，产业的整体技术水平很低，政府更应该主动通过政策干预来激励引进技术、发展科研，以促进知识溢出、弥补技术不足。因此，新发展主义者认为政府可以通过行政手段或政策干预来影响，甚至主导产业转型升级。

　　由于市场微观主体在追求科技创新和技术进步的过程中，普遍面临着信息不对称、知识技术外溢、创新风险高等问题，使政府干预成为必然。世界各国的经验也显示，大多数国家的政府都在一定程度上对技术进步进行了干预，以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提升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的效率。而政府干预又可分为直接干预和间接干预两类，直接干预是指政府通过行政手段或选择性产业政策，直接作用于相关产业，促进相关产业的技术进步。所谓选择性产业政策是指政府通过金融、财税等手段或直接配置资源的方式来扶持某一产业，本质上是政府对所扶持产业的发展进行干预，通过对所扶持产业提供一定的经济租金，使得这些产业的利润率高于市场的平均水平，进而刺激更多资源流入这些产业。［1］9-15间接干预是指政府通过制度的完善、环境的改善或功能性产业政策的实施，间接地促进技术进步，进而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所谓功能性产业政策是指政策不对特定产业发展进行干预，而是聚焦于产业创新能力的完善，［1］9-15强调通过完善有利于创新的市场制度与市场环境来驱动创新、促进技术进步。

　　因此，产业转型升级来源于技术进步，在产业转型升级的过程中，市场和政府都是促进技术进步的重要因素。政府能通过行政手段、公共政策与制度设计等多种途径，对技术进步施加重要影响。市场机制具有优化资源配置、驱动创新、促进技术革新等自我管理能力。［2］由于存在“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单纯依赖市场机制或政府干预都不可能有效实现技术进步，在促进技术进步过程中，政府与市场缺一不可，两者不是“对立”而是“协调”的关系，只是在促进技术进步过程中的主导作用不同而已，在经济发展的某一阶段，可能市场居于强势主导地位，政府处于弱势地位，而在经济发展的另一阶段，可能市场居于弱势地位，政府处于强势地位，政府与市场两种促进技术进步的力量不断进行演化博弈。根据促进技术进步的主导力量的不同，产业转型升级形成了四种不同的组合模式，即政府主导型、合作主导型、市场主导型和无主导型，

　　政府主导型模式是指主导技术进步，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的是政府。政府采用直接干预的方式，通过行政手段、公共政策，特别是选择性产业政策有意识地直接促进相关产业的技术进步，进而参与并主导产业的转型升级。在政府主导型模式中，政府根据全球领先的产业水平以及发达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的路径，结合本国国情，先确定本国优先发展的产业及其目标，然后通过行政手段或选择性产业政策来促进该产业的技术进步，进而主导产业的转型升级，以实现既定的产业发展目标。

　　合作主导型模式是指政府和市场共同主导技术进步、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政府和市场实现了合作博弈均衡，形成合作伙伴关系，即政府先确定优先发展的产业及其目标，然后通过实施功能性产业政策促进技术进步，进而引导产业的转型升级。在合作主导型模式中，政府与市场良性互动，政府根据本国产业现状和全球领先产业的转型升级路径，确定本国优先发展的产业及其发展目标，然后通过功能性产业政策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以驱动创新、促进优先发展产业的技术进步，进而实现产业发展目标。

　　市场主导型模式是指主导技术进步，进而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的是市场。技术进步诱致的产业转型升级是市场微观主体在响应市场获利机会时自发进行的，政府虽说也会通过政策干预来调节经济运行，但不会替代市场来主导技术进步和产业转型升级。在市场主导型模式中，政府无法预知未来的产业转型升级路径和目标，只能通过功能性产业政策来促进创新驱动的技术进步，以实现产业转型升级。

　　无主导型模式是指无论是政府还是市场，都无法主导技术进步，进而无法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在无主导型模式中，政府和市场的力量都非常弱小，无法对技术进步、产业转型升级施加有效影响，经济处于非正常阶段，如动乱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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